Making of 《As The Light Goes Out》
電影《救火英雄》的特效製作專訪

Henri Wong (黄 智 亨 ) Director & VFX Supervisor 畢業於香港城市大學創意媒體學院，活躍於影像多媒體設計，電影特效製作，廣告動畫製作，也是MV及電影導演。早期製作的動畫廣告《戒赌热线》令人印象深刻 , 參與的特效製作有《一個好爸爸》、《打擂台》等。還憑《葉問1》、《葉問2》這兩片獲得金像獎最佳視覺效果獎提名 ; 近期導演作品有《重口味》。 > Henri Wong的Facebook

專訪 : 電影特效總監 :
- Henri Wong | 黃智亨

CGV：作為電影導演郭子健的老拍檔及今次電影的特效總監，您是什麼階段開始參與這部電影呢？
Henri：其實早於編寫劇本階段便已經開始參與，原因是我跟導演之前已經有很多合作，而且很稔熟。可以說在開始導演有這個構想時便已經參與，而當時仍未開始找後期製作公司。最初導演想拍有關消防員的戲，不是拍火，而是拍煙，因為真實的火災下，死者大多都是因為煙而窒息致死的。於是我便去研究不同煙的形態表達，期間有想過像電影《2012》的煙瀑，還有煙像錯覺般的鬼怪等...。期間也會和導演去研討劇情及給予意見，例如討論如果發電廠倒塌會出現什麼情況。說真的，這電影不算大製作，製作費有限，要做很多平衡的。

CGV：電影特效總監的主要工作是什麼？
Henri：這行的製作人員一般都很有趣，他們會埋頭苦幹的去鑽研一些"很勁"的CG技術，花上了很多時間，但出來的效果，觀眾卻未必會看得到其中分別。而我的角色就是要控制這個質素及時間的平衡，我著重的是畫面出來的結果，我是一個比較偏向visual story telling的人，製作過程中其實我很少干涉後期公司的製作方法 ，不過間中也會建議他們用些簡單方法去做，以達致製作的進度， 我需要控制時間，這點我認為頗重要，而亦因為我懂得這行的製作，可以衡量某個effect是否值得花時間去做。

CGV：製作時有什麼工作？
Henri：經常要開會，跟製作公司開無數次的會議，其實初期我都會負責搜尋很多不同類型的資料，包括相片和參考影片等，以用作和製作公司商討我們大慨想要的效果，和討論如何製作等問題。

Henri：實際拍攝的時候，我主要在現場參與。現場情況就好像導演要指揮演員，而我是指揮待效場面的製作，如果要指導一個演員還算簡單，但這次電影中經常都是一群演員面對特效環境，他們的視線很難控制，我不能夠只是叫他們去那裡，告之他們接著有什事情發生，這樣十個人會有十個不同的表情。舉例當中一場毒氣入侵控制室，我手上只有一張still的圖片，根本很難讓演員去想像出真實的情況。在場我是最清楚出來的效果的一個，於是我便要跟演員說明整個情況，例如煙是從那裡冒出來，怎樣的顏色，有多濃密等，又或者要他們不可呼喊救命，否則會毒死等細節。有很這類的場面都要跟進，又好像有一場戲，演員抓著欄杆準備要掉下去的動作，我會指揮演員的動作配合，和拍攝角度等去得出更好的效果。

CGV：除了拍攝外還有什麼工作？
Henri：在拍攝的兩個月期間，我都是和導演一起的，其實除了聲音部份，整部電影由前期到後期我都有參與，總之是看得到東西我都要負責。

Henri：因為我知道導演想要些什麼，但這不是因為我跟郭子健熟悉的關系，而是我認為作為VFX supervisor這個崗位，是應該跟每一個導演都要交流多一點，了解多點導演的需求，互相建立信心，工作就好做得多了。

CGV：那有什麼難忘的事情？
Henri：最難忘的是電影最後一場的"塵爆"，因為我堅拒採用CG製作。如果一般拍法，都會將現場設為一個比較空曠的環境，之後再加上一點點的CG塵粉，可以很簡單。但我想試真拍，因為不論是對於演員或是攝影師來說，真正的現場效果，他們的反應一定比空想出來要好很多，也會更易去拿捏這個感覺。如果現場真的有一粒粒的塵粉，是可以看得見，聞得到的，演員的反應一定會真實，而且這做法也能減輕後期工作量。我花了上了一天時間去試驗，測試怎樣可以使麵粉佈滿房間內，甚至研究了一部機器出來，令到麵粉可以持續的在空中飄浮，讓拍攝可以順利進行。

CGV：作為這電影的特效總監，您認為最難處的是什麼？
Henri：難題是製作週期很短，因為中間隔了一個新年假期，去年一拍完就過新年，而且拍了很多footages，剪片上都花了很多時間以至趕不上進度，到後面變得很少時間去做後期。所以最初只找了PO一間製作公司，後來還要再邀請多兩間公司一起幫忙趕進度，最後我要遊走於三間後期製作公司之間。

CGV：這齣電影由700特技鏡頭加到2000個之多，何以有這個情況出現？
Henri：香港電影的最中優勢就是窮則變、變則通。有時加shots都是因為有太多變數。 其實在拍攝時都會多拍幾個shots作保險用的，意思是有些鏡頭是一定要做的，有一些就未必會用，有優先次序的。

Henri：例如在拍攝酒廠火災的一場戲，我堅持現場是要有真煙的，我明白如果現場放真煙，可能會為後期的CG煙合成畫面增加難度，但有兩個原因我必須要這樣做；第一是如果最後時間不夠，這批鏡頭便不用花時間做後期，因為畫面已經有真煙做底，已可在DI上處理；第二個原因是其實我都有擔憂CG煙效果能否在這有限時間內完成。其實我們放真煙都只是一層薄霧的效果，放了少量的煙出來， 再不停撥弄使它均勻至整個場景，見不到shape，也見不到流動的，所以後期都會較容易的加上CG煙霧。除了酒廠一場外，很多close up shot我也有這樣做，對於什麼時候需要實拍，什麼時候需要透過CG製作，我還是滿有把握的。

CGV：為何電影的opening玩至得那麼“大陣象”？
Henri：要解釋為什麼會有這場戲出現，原因之一是當時老闆楊生說可以找成龍來客串，另外就是我們認為影片的最初15分鐘是很重要的，希望可以有些很讓人震撼的畫面出現，於是有人便以講笑形式提出，「不如來個全香港大爆炸吧！」期間再加上隕石撞香港，以及成龍的《警察故事》式廣告等橋段。不過最初時真的只想做一個簡單的shot，就是隕石撞到大廈，其他就將就一點就算吧，不過後來因為當時剛好要等個cut，差不多有個半月的時間，於是這場戲就額外多了時間去製作，出來的效果就那麼好，事實證明只要有時間，其實可以做得很好的。

CGV：跟PO的合作又如何?
Henri：跟PO的合作是很緊密的，我經常出入他們公司跟進度，又時常詢問製作情況，親身去看看他們的工作，這當然是因為他們負責主要的電影特效。而他們新的workflow的確使電影畫面效果細致很多，以前做DPX，調色要去到最後的5成以上，才能夠開始去做CG部份，因為如果先開始做CG的話，去到最後便會出現問題。但現在用了EXR，color range擴闊了很多，工序上便可以變得很靈活 。不過針沒兩頭利，這樣的做法也會使到較難預測實際效果，需要來回CG及DI的程序，過程難免會使我有點擔憂，幸好PO是一條龍式的製作，這樣的製作流程對他們公司較有利，而結果出來亦證明這個worksflow是可行的，省了時間，效果亦細致。

發電廠內部的CG加建部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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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GV：這次再跟導演郭子健合作，有什麼新體會?
Henri：導演對我很信任，這是很關鍵的，起碼我不用每一件事都要詢問他意見。我跟導演早有協議，有些地方由我負責的話，就全權交給我控制。另外由於我跟他相處的時間較多，有很多決定我都可以給與他最終意見。有時導演不在或者沒時間，會由我自行作決定，最後導演都會同意或者相信我的決定，這樣合作，使我們可以在這有限的時間內完成這部電影。

Henri：說真的，其實我和導演有時也會很胡來的，不按章法的，單是成龍這段戲你便會知道。（笑）

Henri：《救火英雄》這電影最值得讓我們自豪的，就是我們都會以製作最後一套電影的心態去做，毫無保留的去做。另外這齣電影與本地其他製作不同之處，我們並不是由CG shot去構想，而是以一場CG的戲去構想的。

CGV：最後可以分享一下作為VFX supervisor的心得？
Henri：身處這個崗位，要懂得說故事，懂得運用影像來說事，透過一個鏡頭，觀眾看後有什麼想像，有什麼訊息可以傳達予觀眾， 這才可以知道是否達到導演心中所想。當中需要掌握豐富的視覺溝通技巧，另一方面你也要具備和人溝通的技巧，例如和導演及工作人員各方面的合作。

Henri：要培養用視覺來說故事，可以平常多看默劇。還有要對電影製作的每個流程，要很熟悉，例如剪接工序等。

CGV： 可以說一下您的去向嗎 ?
Henri：接著我會繼續從事導演以及VFX supervisor的工作，不過會放多一點時間於導演方面的工作。其實我經常強調，雖然我是製作CG出身的，不過我不希望給人感覺是，做CG的人就只懂得對著電腦，其實我們都是電影製作的其中一份子。君不見有很多編劇或是攝影師，都成功轉型成導演；我希望我可以成為由CG製作轉型到導演的一個好例子。

Henri經常強調他是CG出身的電影人！

- 完 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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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特別鳴謝Connie Lui、Dennis Yeung、Henri Wong、Hugo Kwan、Hugo Kwan和Kat Leung。

** 圖片及片段由Post Production Office提供。

Txt: Zu, 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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